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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以来, 无论是朝堂风评,还是来自沈清岸的赞许,都已证明沈行舟是一位真正合格的、能够独当一面的皇子。明明已经有能力从登徒子手下护住林鹿, 明明已经成为一枚好用的棋子,明明事事全都在朝变好的方向发展着——以长乐坊事发为引, 沈清岸暗中搜集的罪证被他有意分散在不同人手中, 由浅入深次第点燃, 在朝堂掀起一场针对兵部尚书闽皓的讨伐风暴。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
众怒难平之下, 宣王沈煜杭不得不忍痛断臂, 决定放弃闽氏一族,以求在这场混乱中保全自己大义灭亲的贤名。
至此,兵部数个要职松动空缺, 如何将其收入囊中, 那便是二皇子沈清岸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他不知最后是如何离开的,只在回神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林鹿身边。
窗外仍在下雨。
在安静时听来有些扰人。
“你是在为我而哭?”林鹿的视线落在窗棂之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沈行舟的头发。
沈行舟慢慢直起身子,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竟是趴在林鹿身上的,隔着绢被把脸埋在人腰腹处。
“啊?我……”沈行舟颊边一痒, 伸手去摸,摸到一手凉意。
再低头去看方才趴过的地方,被子上确实洇出一点水痕。
沈行舟兀然发狠般蹙着眉头, 红着眼睛移开视线。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林鹿, 面前的人仿佛成了一件珍贵易碎的琉璃盏,无论怎么谨慎对待都不为过。
一阵细微的声响,林鹿从床铺里坐起身子, 温凉如玉的触感落在沈行舟眉间。
“别担心,我没事。”林鹿轻轻拂开他紧皱的眉心, 声音很轻地说道。
沈行舟却仿佛被更大的悲痛击中,整颗心脏被生生剖去般痛楚不已。
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格外苍白。
他曾无数次设想未来或许会、或许不会发生的所有糟糕局面,唯一漏下的,竟是林鹿自身失去生机的微末可能。
沈行舟不愿,也不敢想。
初遇伊始至今,他所求的从来只有林鹿一人。
“抱。”林鹿看着沈行舟明显灰败的面色,无声收回搭在他眉骨上的手指。
“…什么?”沈行舟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没听清林鹿说的单字,不得不询问道。
林鹿冲着他张开双臂,重复一遍:“抱我。”
沈行舟毫不犹豫将林鹿抱个满怀。
两人之间再无空隙。
“对不起…对不起…”沈行舟附在林鹿耳边小声说着,他不善言辞,反反复复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林鹿语调冷淡,完全没有爱侣温存时应有的情绪,可他的动作却无不轻柔地拍着沈行舟后背,“你知道的,我最是不喜有人将我身上发生过的事归咎给自己。”
沈行舟点点头,埋在林鹿颈窝里,呼吸间尽是混合着药味的干净皂香。
半晌,林鹿松手,沈行舟才恋恋不舍地从他怀中抽身出来。
林鹿似乎比往常话多,沈行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只得默默听着。
“事到如今,就连我也弄不清楚,到底什么样才算是真正的‘林鹿’。”话至尾音时语调上扬,带了抹不易察觉的自嘲。
沈行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林鹿回眸,竖指贴在面前人的唇瓣上,莞尔轻道:“阿舟,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爱的是从前的林鹿,还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