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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卧室里,不知岁月流淌,一切都如同旧时。周郃放下了矜持,拉开所有抽屉,一无所获。
罗锦玉没有留下任何与他相关的东西。
也是,她离开时甚至没有提走自己的行李,怎么会带走与他有关的东西。
唯一有关联的,只有他们的孩子。然而没多久,周珏也成为了罗闵。
怀闵怀闵,罗锦玉是在思念谁呢?
她要记住什么,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膝盖磕在地上,硬涩地发痛,周郃麻木地起身,打开最后未曾开启的衣柜。
瞳孔紧缩,浑身汗毛直立竖起,他僵在柜门前,一时竟无法动作。
衣柜中央,摆着洁白如新的陶瓷罐。
周郃当然知道它是什么。
里面盛着罗锦玉的骨灰!
难怪他找不到罗锦玉的墓地,没有一片墓园的石碑上刻着她的名字。他以为她连同自己的名字一并更改,却没想到,她的骨灰被罗闵留在了家中。
放在衣柜里,锁在卧室中。
无论是周郃的家乡还是柳市,都讲究入土为安,人走后停棺三日便火葬下墓,生前所用一并烧尽,一切需赶在第四日正午前结束。
留在家中,是大为不敬蔑视死者的行为。
更何况没有供奉,而是随手放置在衣柜之中。
这一切都与周郃所想相去甚远。
这拥挤狭窄的家,虽然整洁干净,却始终难以摆脱潮湿的气息,它无孔不入地钻入周郃的身体,令他遍体生寒。
绝非恐惧,他只是茫然。
罗锦玉为什么要决绝地离开。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争吵,最后一次见面时尚在拥抱。
既然选择离开,为什么没能过上更美好的生活呢?
他心底埋藏已久的怨恨喷薄而出,夹杂着困扰他十数年的不解一遍遍冲击着脑海。
指尖触碰陶罐,只有冰凉。
如果摔碎了它,罗锦玉的魂魄又是否会归来,周郃想问一问她。
到底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前兆,没有一句指责的话语,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了?
为什么你的过去我一概不知,我不追问,你也一句不提,直到最后,我得到的仅有的消息,记在心头不敢错一字,却是无用功!
名字,是否也是假的,相处的几百个日夜,也是假的吗?
周郃有怨恨,他为什么不怨,他只想给予他的家庭更好的生活,他知道自己有错,可为什么就到了再也追寻不到的地步?
两年相爱,十多年辗转难眠。
愧疚与怨恨久久纠缠,他渐渐不再去想,而是放下。
罗锦玉是自愿离开的,他甚至无法大张旗鼓地张贴告示,因为每分每秒都有新的人哭诉着被迫的离别,那些泪水比他更真实,更令人动容。
当闪影的名字出现在任何一个陌生人口中,他也想,罗锦玉是否会后悔。
不能徒留他陷在过去,将仅有的回忆拉出反复鞭笞。
不能只有他,悔之不及。
阵风刮来,打在房间窗上,窗格摇动,客厅里响起罗闵的声音,像在通话,夹杂了几声咳嗽。
周郃知道自己应该快一点离开,留罗闵在家休息。
他在这儿,青年的心情总不会太好。
但脚步挪动不了,所有的房间没有一块儿空间留给他,那些纠缠他的情绪却在踏入屋内短暂地平息。
哪怕多一眼,多听一句话,他也想留在罗闵身旁,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