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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眼神,而不是对上一个鳏夫,看他虚伪迟来的深情演绎。两年夫妻,情有多深?
罗锦玉一生极力追求、缅怀的爱情,周郃与她又付出多少在彼此身上,罗闵无法得知。
或许她离开时是有歉疚的,只是此生不得相见,更无意再见,也就没必要再提起。
然而却是她的死促成了一对无缘无分的父子重逢,再见也只能提起她。
周郃顺着他的眼神落在地上。
身前不远的一大块地面发黑,与整洁干净的室内格格不入,很脏。
陈啸告知过他。
罗锦玉就是躺在这片地板上离世。
血迹渗入劣质地板缝隙中,擦不干净。
罗闵那时才刚刚结束高考,不过刚成年,他留在母亲的尸身边,看一个人的生命消逝,温热不再,又是什么体会?
那时周郃没在,甚至得知他的消息后仍然龟缩着,任何筹谋都是懦弱的规划。
怪不了罗闵抗拒与抵触,在他眼里,周郃无权插手他早已适应的生活。
父亲是可有可无,是无能的代名词。
周郃的思绪飘得太远,再一抬眼,罗闵已不在客厅。
小得容不下两人同时转身的厨房传来青年无奈的声音,“已经坏了,不能吃,不要扒我。”
一只耳嘤嘤呜呜地围在罗闵腿边叫,前掌扒着他手上端着的汤煲。
筒骨早就酸臭变质,接连下了两天雨,表面甚至长成鲜艳的霉斑。
罗闵筒骨倒进垃圾桶,系了几个袋子打成死结,又将汤煲敲碎,用报纸包住。
一只耳不死心地拱塑料袋,被提起完好的耳朵教训,“你闻得出来肉已经坏了,不要还想着吃。待会我再带你去买,可以吃新鲜的。”
耳朵被抓得很松,很快就放开了,被教育的黑犬顶脑袋蹭罗闵的膝盖,把习惯蹲下身的青年撞得左摇右晃。
像摸准了罗闵的脾性,总有办法叫他妥协。
有点气闷却不能与它计较,裴景声面对黑猫时大概也是如此心情吧?
“你不听话就只吃狗粮吧。”罗闵抵开一只耳,站起身不看它。
“呜……”体型不小的黑犬听懂青年语气中的冷淡,脖子勾住他的膝盖窝蹭,将腐败的烂肉抛之一边。
看着他们相处,周郃嘴角挂起笑意,在罗闵转头前,步入卧室。
即便过去十多年,周郃依旧记得罗锦玉的布置习惯。
枕边总有两本故事书,被子铺在床上,只对折一个角。无论房间多小,都摆着一个书柜,放看完的故事书和小摆件。
在已离开的家里,柜子顶端还放着罗闵出生百日的纪念照。
拍得不算好,拍照时他还在犯困,眼睛没睁开,靠在躺椅里,穿得圆滚滚又戴着帽子,一张小脸只露出一点儿。
但罗锦玉很喜欢,她常常摩挲着那张照片,并把它摆在起床就能瞧见的书柜上。
唯独走得匆忙,像是把它落了。
她把孩子带走了,把相片留给周郃。
她这么喜爱那张相片,安定后应该记录下更多瞬间才是,毕竟罗闵一眨眼的功夫就会长大一截,留下他成长的纪念,不会遗憾。
可此时,周郃转遍了卧室,都没找到罗锦玉与罗闵留下的一张照片。
不止如此,整间屋子像被特意清理过,除了照片,目之所及任何能留下时间印迹的东西都不存在。
她不写日记,没有账本,甚至收据都不保留一张。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