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镜裂·万世灯(1/2)
雪粒子打在青铜灯罩上，发出细碎的脆响。楚寒裹紧斗篷，望着前方被雪雾笼罩的山谷——那是冰魄族典籍里记载的"寒渊"，传说中封印着冰魄族最古老的守护之力。"寒儿，你确定要进去？"巧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青铜灯悬在半空，灯芯白焰映出山谷入口的巨石，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典籍里说，这里封印着...封印着会吞噬执念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楚寒握紧冰烬剑，剑脊裂痕中渗出的金红光芒，在雪地上烧出两行脚印，"归墟的黑雾能侵蚀一切，但总有些东西，连黑雾都碰不得。"
话音未落，雪雾突然翻涌。一道黑影从山谷深处窜出，竟是只浑身长满冰刺的巨狼，狼眼泛着幽蓝的光，獠牙上挂着半块残破的玉牌——那玉牌的纹路，与楚寒腰间的冰魄族古卷残片一模一样。
"守灯人的气息。"巨狼的声音像冰锥刮过石板，"三百年了，你们终于来了。"
楚寒的冰烬剑嗡鸣。剑尖指向巨狼的瞬间，剑气撕裂雪雾，却在触及狼身的刹那被反弹回来。巨狼的皮毛下浮现出暗紫色的纹路，那是被归墟黑雾侵蚀的痕迹。
"它不是敌人。"巧儿的灯芯突然亮起，白焰裹住巨狼的脖颈，"看它的爪子——"
巨狼爪心刻着与冰魄族祖祠冰棺相同的星轨纹路。楚寒的识海突然翻涌，他看见三百年前的冬夜：冰魄族祭坛上，大祭司将半块玉牌塞进幼狼口中，对族老说："这孩子有星陨之魂，能替我们守住寒渊的秘密。"
"它是...星陨狼。"楚寒的声音发颤，"冰魄族用星陨石喂养的守护兽，能吞噬黑雾里的怨念。"
巨狼突然发出呜咽。它的狼嘴张开，竟吐出颗流转着星光的石头——那石头表面布满裂痕，每道裂痕里都封印着张人脸，有冰魄族的老妇，有村民的孩童，有楚寒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这是..."巧儿接过石头，指尖刚触到表面，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冰魄族人在星陨石上刻下祈愿，将最珍贵的记忆封入其中，为的是不让这些温暖被归墟吞噬。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钥匙。"楚寒的指尖抚过星陨石，金红光芒与星光交融，在半空凝成阿月的虚影，"阿月说过，'真正的守护，是把温暖种进每个愿意相信的人心里'。"
星陨石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巨狼的伤口开始愈合，黑雾从它体内疯狂涌出，却在触及强光的瞬间被净化成银白冰晶。楚寒的冰烬剑与星陨石共鸣，剑脊裂痕中浮现出新的刻痕——那是七十二个冰魄族人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颗星。
"七十二位守灯人。"巧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把自己的记忆封进星陨石，用自己的生命换我们的未来。"
山谷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归墟的黑雾如潮水般涌来，这次的黑雾里裹着半块青铜灯——正是之前在冰棺里见过的另一半。黑雾中传来嘶哑的笑声："守灯人？你们以为用记忆就能对抗归墟？看看这灯芯——"
黑雾散去，露出灯芯里的真相：原本该是金红的本命之火，竟被无数怨魂染成了暗紫。那是冰魄族人被归墟侵蚀时的痛苦，是被屠村村民的绝望，是被黑雾吞噬的修士的怨恨。
"这灯芯早该燃尽了。"巨狼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人类的沧桑，"但你带着阿月的暖来了...带着陈阿婆的鞋垫、王二牛的锄头、李招娣的粥碗来了..."
楚寒突然明白过来。他解下腰间的布包，里面是这三日里村民硬塞给他的东西：巧儿绣的平安符、陈二狗的草编蚂蚱、王阿婆的热乎红薯干。他将这些东西轻轻放在星陨石上，布包展开的瞬间，暖意如潮水般漫过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