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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喻安然只听徐丽媛说荆琳受过喻敬华恩惠,具体交情不得而知。
“你爸爸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度过的。听说你爷爷也是咱们宁县的,可真是有缘。”
他视线下移,落在她被污水浸湿的左脚,“想要我道歉,也不是不行。”
喻安然手指蜷起。
说不清缘由,她感受到一种迫人的攻击性。
“把鞋脱了。”天空飘来一片云,微微挡住夕阳的光。
伴随一阵引起的轰鸣声,喻安然的头发随风扬起,轻飘飘贴在脸上。
说不清是愤怒多一点,还是畏惧多一点。
她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手指不自觉缩紧,在手机屏幕按出一串长长的“0”。
稀里哗啦的机麻声传出来,还有忽高忽低的吆喝声。
喻安然脚有些僵,估摸着是找错地方了。
可她折腾不动了,脚踝倒是没之前那么疼,但是鞋子被污水灌了个透,这会儿干了黏在皮肤上,滋味很不好受。
喻安然吸了吸气,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嘟嘟”几声,对方接起。
“喂。”
一道中年女声,背景音嘈杂,全是吵闹的说话声。
“你好,我是喻安然。”
那头哦哦两声:“到车站了吗?”
喻安然是坐高铁转大巴过来的,对方只知道她今天会过来,并不清喻几点能到。
“我到了短信上的地址。”喻安然如实说,“可是好像弄错了,36号附3号是一间麻将馆。”
“这就到啦?你等着。”
喻安然听得一头雾水,片刻间,玻安门“哗”的一下拉开,接着一道女声——
“你就是阿安吧?”
面前来了位四十来岁的女人,圆脸,盘头。
借着院子里的白光灯,能看清她一口白牙整整齐齐,皮肤底子很好,年轻时候应该是个美人。
“我是荆琳,你叫我琳姨就可以。”女人笑着说。
喻安然手一颤,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荆琳见她的反应,笑容微顿,很快恢复自然。
“到了打个电话就是,我去车站接你嘛。”
喻安然说不出话。
“诶,一转眼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漂亮。”她喋喋不休,热情地帮着她推行李,“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吃晚饭没?”
喻安然摇头。
来之前她做过心理建设,居住条件肯定是不比从前,说不定还会艰苦。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地方。
徐丽媛真狠啊。
把她往赌窝里塞。
喻安然一时难以消化,跟着荆琳进去,里面是乌泱泱的一片。
机麻声吵得像菜市场,有牌友耐不住八卦的心,一边打牌一边扭头问:
“荆老板,这哪家的孩子啊?”
荆琳随口答:“远房亲戚。”
众牌友:“多漂亮的小姑娘。”
“皮肤好白啊。”
什什么。
男生面无表情:“袜子也脱了。”
喻安然僵在原地,难以置信。
“脚踝啊,脱下来看看。”
他微微低头,一双瞳孔黑而亮:“如果真的肿了,我立刻道歉。”
仿佛那个“他”,不是什么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