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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你能靠近他,安抚他血脉的过程中,他也极有可能失控,一旦失控,神智便会被血脉反噬至今,变成个傻子无节制地伤人,”吴林春背过手去,“你确定要孤身一人进去么?”“总要试试,”谢仞遥说的谦卑,“我并非自不量力,如果不行,到时恐怕还要麻烦宗主出手。”
“但让他不动的法子有很多,”青年此时才微微抬头,看着吴林春认真道,“并非只有用铁链把他捆起来。”
跪着的钱多来插嘴道:“需得水灵根,才能安抚他,你可以吗?”
这也是需要吴林春出手的原因——他是水灵根。
谢仞遥顿了一下,温和地道:“我是五灵根。”
“一个五灵根啊……”钱多来听到他回答,这么说了一句,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那你去罢,”滚雷声愈发的大,吴林春知道耽误不得,“本尊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若还是这个样子,本尊便要出手了。”
谢仞遥又行一礼,语气真挚:“多谢宗主。”
吴林春就看着顾渊峙的房门被推开了一道缝,谢仞遥进去后,那道缝转瞬便又被闭合。
屋内漆黑一片,外头的天光丝毫透不进来,谢仞遥适应了一下,往里头看去。
待看清里面的情景后,他瞳孔不由得一缩。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方巨大的池子,近乎挤满了整个房间。
谢仞遥背贴着门,站的地方,就是水池的最边缘。
从他站的地方看过去,最深处的池子里,靠着一个男人。
他上身没穿衣裳,盘腿坐在那里,微微低垂着头,很安静的模样。
但却能看出他整个上身的肌肉都在绷着,皮肤也并非正常颜色——像是薄薄的白宣纸浮在一缸朱红颜料上,能透过皮肤看见里面血脉疯狂地奔涌流动。
是顾渊峙。
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顾渊峙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竟然也充满了通红的血液,瞧不见一点本来瞳孔的模样。
他五官本就锋利,此时这么盘坐在黑暗深处,遥遥抬头,像头蛰伏的凶兽。
看到这样子的顾渊峙,谢仞遥广袖下的手一瞬间握紧。
他没有犹豫地下了水池,一点点去靠近顾渊峙。
感受到他的走进,深处的顾渊峙眨了眨眼,双眼里的血红竟似湖水般泛起涟漪。
他似乎并不清醒,于是便暴露出了性子里一直被压抑的戾气,再加上这样一双眼,真是十足的野兽模样。
谢仞遥从未被他用这样的目光盯着过。
而屋中光愈发暗沉,脚下的池壁坚硬粗砺,恍若镇压妖邪的古老祭坛。
顾渊峙就是被镇压的凶气,连黑暗都避之不及,唯有谢仞遥毫无防备的,一步步地走到了他跟前。
在顾渊峙跟前站定后,谢仞遥慢慢地蹲了下去。
他将自己放的比顾渊峙低些,微微仰起头与他对视,等他慢慢感受到自己。
许久的静谧过后,顾渊峙微微俯下身来,鼻尖凑到了谢仞遥颈边。
谢仞遥仰着头,任脆弱的颈子暴露在他的獠牙下。
顾渊峙鼻尖慢吞吞地滑过他颈子,那双眸中的血液似乎要荡出来。
直至最后停在颈窝处。
嘶哑得厉害的声音随之响起:“师兄。”
随着这句师兄,屋外头,吴林春几人只见屋顶上方的天空中,滚雷声瞬息平静了下来。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连浓稠的乌云颜色都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