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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大人亦是记得的,翌日景泰三年正月初一,你们御史台便弹劾过我。弹我五条罪,其实都对亦都不对。根本原因,是我慕陛下,情难自抑。”话落,他从怀中拿出一物,乃以金线捆绑的两寸青丝,呈于御史大夫。
“此为证物。虽说青丝难辨,然鸡舌香气味经久不散,且如今因此相为陛下所用,故世人皆不敢共用。如此可证明乃陛下青丝,臣藏身经年。”
衙役以托盘接过,苏彦垂下眼睑,避过正上方投来的目光。
周遭诸官难免低声窃窃,亦有不少人投出惋惜又震撼的目光。
“如此开始,再论过程。”杨荣铁面刚正,这厢苏彦若名声难保,他便需要保证御史台之清正,天子之清白,不为世人所诟病。
“过程?”苏彦笑了一笑,“原诸人目光所及便是过程,自景泰二年至今八年有余,臣于世人眼中,至今孑然一身,无妻无子,便是最好的证明。是了,景泰三年秋,臣曾与恒氏女婚配,行过婚礼。然彼时权宜之计,乃是为了引出桓氏真面目,得其精钢坞秘方,为此臣在朱雀长街中箭受伤,此举乃臣设计之,可传臣座下侍卫李肃证明。他乃受臣之令,全权负责此事。”
李肃随之上堂,承认苏彦所言非虚。
苏彦便道,“故而可证,这八年多里,臣从未钟意过旁人。原因无他,是因心系陛下,欲上皇夫位。”
“那陛下呢,对你何意?”旁听的世家官员中一人拱手堂上,问话苏彦,“即是长达八年,丞相又与陛下相处时日甚多。不知陛下是何意?”
这话原是再明显不过,欲给作为世家首领的苏彦减轻罪名。何论前头苏彦失踪两年,朝野上下基本心知肚明,分明被陛下所关押。怎么看,都是陛下强取的丞相。
却闻苏彦道,“陛下守礼严格,甚拒之。”
“反而是臣,爱而不得,曾剑走偏锋。想必诸位还记得景泰五年正月里,朱雀长街漫天传言,皆为臣与陛下有情的流言,亦是出自臣之手。是臣妄想以此让陛下接受臣,然陛下傲岸洁素,并未同意,反而在亲征归来翌日,即刻宣召同苏瑜大婚。只是若非彼时龙体染恙,延误了婚期,想来如今我大魏早有皇夫。”
堂下静了又静,薛谨夷安识得内情,然识不出当下苏彦这般言说的目的。只不由望向正座上的女帝。
然江见月目光炯炯,只一瞬不瞬盯着他。
“丞相曾失踪两年,陛下为此问罪于当时负责安全的苏内史和温氏子弟。苏内史亦是为此受嫌疑,而失了皇夫位。”又一世家官员拱手问道,“不知这处,丞相要如何解释?”
已经直指这处,算是世家为维护颜面。虽然如今臣服女帝的世家不少,但终究不愿她只手遮天,总盼着有人能牵制平衡。
“那确实是守卫者失职,臣亦的确为歹人所掳,乃南燕太尉钟离筠。各国暗子于诸国国度往来,原是正常的。大抵是他的暗子知晓当日抱素楼宴会时,所用皆是温氏子弟,遂趁机下药于酒中,如此掳走臣欲乱我大魏,又可陷害温氏子弟以挑拨君臣关系。臣被困其暗子手中长达一年多,于景泰六年十月逃出,被寻找臣的禁卫军救回。只是臣彼时中其毒,陛下念及师徒、君臣的名分,为臣解毒,亦是如此有了身孕。”
话至这处,堂中诸人惊了又惊。
薛谨本还还万分感慨,谎话编到这处,没法拉证人了,便推给大师兄。总不能跑去敌国求证吧,且这个说法是完全圆的上。然到这会苏彦最后一句话落下,他终于反应过来,闹出这样大动静,原是为了证明小殿下的身份,去除邪祟之说,是为天子破开同朝臣的僵局。
江见月自然也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