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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念声似乎看出了迟珣的用意,也不推拒,而是笑眯眯望着他,熟稔地等着他帮自己弄干衣服。
也是这时,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转过,在望见自林间缓缓步出的红影时,眼底忽地一顿,身体亦下意识朝后缩了缩。
施术完毕的迟珣察觉她的转变,先是疑惑地唤了一声,同时也转身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看清来人身份后,再联想到楚念声的神态,心下便明了了什么。
他轻轻拽了拽楚念声衣袖,在楚念声下意识侧首时,脚步轻动,越过了她身前半步,目光直直迎上了来人。
笑意迟煦依旧,却又多出了几分谦和:“长清师叔。”
裴褚崖长发未束,带着几分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眉间泛着些许倦懒,虽是迎面而行,眸光却丝毫都没有落在二人身上,听到迟珣的轻唤后亦是脚步不停,只略略抬手一挥,便步履不改地仍旧朝着主屋走去。
“师尊!”
回过神来的楚念声忙绕过迟珣,跟在自家许久未露面的师尊身后,关切道:“师尊你怎么看起来很困的样子你这些日子是去跟人打架了吗?”
“我还以为你打算把我一个人留这儿了,还好迟珣师兄说”
裴褚崖的脚步忽地一停。
毫无准备的楚念声收势不及,险些又撞在他的身上,还不等她险险站稳些,就听到她的师尊毫无波澜的声音:“真吵。”
楚念声:?玉珠般急落而下的水瀑之后,青岩石壁,隔绝出幽清的洞天之所,沉然水声回响在壁间,又给此地平添出几分宁寂。
红衣逶迤于地,裴褚崖闭眸静坐,将思绪放空,缓缓吸纳着水间灵气,在真气运行完一个周天后,神识回拢,同时,心中再度浮起了乌鹤方才所说的话。
沉稳
他轻勾唇角,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如果乌鹤知道,那日在云雾峰,迟珣曾为了掩饰楚念声的存在,曾假借过招之名想要绊住他的脚步,也不知还会不会这样放心了。
不过
唇边的笑渐渐淡下,裴褚崖缓缓睁开眼,目光望向水帘,眸底划过一道令人不敢直视的清寒。
迟师兄吗?
小狐狸倒是认得快,甚至连多问几句都没有,便轻巧地喊了出来。
这半年在云雾峰,她一声声师尊虽也唤得勤,眼中的畏惧和小心却始终藏不住,明明便是怕极了他,怎么换做迟珣,就把该有的那些警惕抛之脑后了?
也不过与之见了两面而已,这半年,真真是长进了不少,徒儿有这般进步,他这当师尊的,也自是该欣慰些才对。
而迟珣他定然已经认出了小狐狸,裴褚崖并不担心他知道此事会如何,左不过是多和乌鹤说上一句而已,但一向以出云宗为重的迟珣,这一次,怎么反而维护起了旁人呢?
裴褚崖眼睫缓缓垂落,随手捻起一片越过水瀑飘落在地的淡胭色花瓣,一个合指间,花瓣化成了细碎的粉末,随着他张开的指尖如飞灰般湮灭。
他唇畔轻动,若有所思地将一个名字低喃而出。
“楚念声。”
言罢,裴褚崖却没有理会一脸茫然的楚念声,而是侧头朝迟珣看去:“说起来,本尊还不知道,自己何时为你寻了个师兄?”
楚念声左右看看,后知后觉地从裴褚崖露面以来看似正常实则有些怪异的言行间品出了几分不对来。
再细想他方才的那句话,楚念声默了默,神色依旧茫然迟缓,心里却已经开始忧郁望天。
完了,练剑练得太高兴,竟忘了她师尊这人实际上是个顶小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