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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径直向前走,陈啸跟在他身后。罗闵的许多行径都与陈啸设想的形象差得远了,他生怕罗闵要将馄饨捡回家吃进肚。
好在罗闵虽然孤僻,倒也不是什么都吃的傻蛋。
见罗闵把糟蹋的馄饨连碗丢进垃圾堆,陈啸松了口气,继续跟在人屁股蛋后,在开水房边的水龙头下冲干净手掌。
小卖部就在前头不远,陈啸想叫住人跟他到铺子里拿钱。
就算声音发不出,他大可跑上前拉住罗闵把他往家带。
可刚迈动步子,就瞧见人有说有笑地向开水房来,陈啸只能匆匆记下罗闵转去的方向,匆匆跑回家。
取了钱,果然在面馆前瞧见了人。
大锅炉掀开盖,白色蒸汽涌出,顺风向扑了罗闵满身,散去。
以前陈啸就拿这水汽儿讲故事,说这白汽儿啊和工厂的大烟囱冒的白烟是一样的,都要飘到天上,做云彩。
有人听了他的话,凑到别人锅炉边上等掀盖,险些烫伤落下大疤。
陈啸也被揍得屁股开花。
若是那人像罗闵一样聪明些,站得远点,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过罗闵也不聪明,馄饨一煮就是十来二十分钟,面馆里那么多凳子,非站在店门口等。
陈啸腹诽着,快步跑去,将手里捏的五十块拍到罗闵胸口。
他从小身体好,力气大,拍得罗闵还没长成的身板,晃了晃,有点后悔。
正要瞎比划道歉,罗闵说:“我没有零钱还你。”
罗闵把钱递回去,陈啸却急了,推着他手臂不要。
“我只要十块。”
陈啸摇头,把五十推回。
罗闵也犟,他不肯接受这平白多出的赔偿。
陈啸气极了,若是他发得出声,必然要指着罗闵骂,怎么就这么死脑筋,有便宜不占,笨猪啊!
罗闵不收,他也非要给,不知道谁才是真蠢蛋。
“面好了!”老板打断他们的拉锯。
纸币留在罗闵掌心。
“再要一碗馄饨,在这吃。”罗闵说。
老板让他自己找零。
罗闵留了一张十块,将剩下三十五留在桌上,提着两碗面跑走,那碗馄饨下了陈啸的肚。
陈啸最终确认永久性失声时,陈父陈母把他抱在中间哭得泪不成声。
陈啸掉不出泪,想,果然是这样,尘埃落定,不用再抱有期望。
他定了性子,手语学得飞快,进度把陈父陈母远远甩在后边。
不能说,还能看、听和写,陈啸顺利从技校毕业,没想着再读书,回到了柜台后。
曾经的朋友们大多搬走,在城中村,年轻的血液替换得很快,剩下的人偶尔也光顾他的铺子。
每天人来人往,陈啸从不孤单。
但有时,他也会探出头,看看那个和他一起被归为异类的人有没有路过。
……
“其实你没把我当朋友,只是我甩不脱,你也没得选是不是?”陈啸手语一向打得快,现在更是几乎看不清。
罗闵看上去挺清明,实际反应慢了不止一倍,脑袋沉重,一件事得多花好几秒思考。
他愣了好几秒才搭上线,理解了手势背后的意思,“没有,陈啸,我不是……”
不是没得选,还是没把你当朋友?
一句话卡壳,罗闵好半天才想着接什么,“你是我的朋友,我们是从小认识的……”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