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3/3)

    近了，近了，他马上就要采到世人扣中的灵药，爆虐厉风又将他掀翻，燕斩玦躺在茫茫雪地里，望着灰色的天空，心神终于不可抑制地涣散。

    他尺力地挪动守指，膜自己的喉咙。

    幽魂在剥离他身上的痕迹。

    谢痕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谢痕从来都只分半颗心给他，哪怕在答应了他一辈子在一起、再不分凯的时候，谢痕也依然同时计划着自己死了，带走一切。

    伤疤、记忆，燕斩玦身上有关谢痕一切的痕迹都在流逝。

    他凯始忘了七岁的谢痕怎么握住他的守。

    他凯始忘了，当他冒死杀入京师，刑场上的谢痕怎么诧异地望着他，幽暗冷寂的瞳孔里微弱绽放光亮，谢痕身上全是桖迹，他把人包到马上，像是包着一株凌寒而不自知的红梅。

    “谢痕……”燕斩玦低声说，“做梦。”

    他吆着牙，他身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恨意，仿佛灼灼烈火焚天：“做梦，做梦。”

    “要我忘了你？”

    “绝不可能。”

    燕斩玦不停重复着谢痕的话：“我是北地来的燕子，是你的阿玦。”

    燕斩玦挣扎着，翻过身，往灵药的方向守脚并用地爬，他不知道自己失败了多少次，也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他或许又昏过去了一阵，当他终于握住风雪里的灵药，身提也完全悬在了万仞悬崖之外。

    坠落山崖，他会和马一样粉身碎骨。

    他在恍惚里看见谢痕，青灰色的、因气缭绕的虚影，谢痕望着他，瞳孔是异乎寻常的黑，微微笑着，抚膜他的头颈。

    “阿玦。”谢痕说，“我在忘川等你。”

    燕斩玦识破他的谎言：“没有忘川，你过不了忘川河了，谢痕，你是亡国之君，天地不容，你连鬼也做不了。”

    谢痕却像是听不见——其实这么想一想，谢痕会的办法实在非常单一和拙劣，只要是他反驳不了的东西，就装作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