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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来香江拍戏就是这样。”唐冰和她说,“现在内娱的很多年轻演员肯定想象不到,香江的明星演员也是可以坐地铁回家,去菜市场买菜和老板砍价,打卡路边的小餐馆。不用戴口罩,也不怕引起任何围观。”她叹气:“我有时候会想,互联网时代流量化的造神行为,对年轻演员来说到底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呢。”
“从好处来看,有粉丝无条件的支持,他们有了更多的试错空间,也没那么容易被影视公司拿捏。以前演员对上资方真的是弱势群体,公司不让你演,你就得滚蛋,没有人能帮你。但有了流量这种概念后,年轻演员自身的筹码增加了,收入增加了,某些‘大佬’一手遮天的难度也提高了。”
“但坏处也很明显,被造神之后的年轻演员必然会脱离群众。就说你自己——你有多久没逛过超市了?”
面对唐冰的提问,凌穗岁仔细思考了一会。
“是有挺久了……”她搅拌着杯子里的熊仔柠檬茶,“主要是现在外卖业务很方便,我身边又有自己的助理,在工作场合还有很多人围着我转,我没有那种亲自去采购的需求。”
凌穗岁知道,唐冰关心的点不是超市本身,而是她以普通人的身份,和这个社会的交互。
不管这些年的影视作品怎么细分赛道,文艺作品终究是要从群众中来,才能走到群众中去。电影学院教给她最重要的道理,就是演员要真听真看真感受。
一旦脱离了群众的生活,还怎么创作出大家喜闻乐见的内容?艺术不是孤芳自赏,要符合时代旋律。
“这也是我苦恼的事情之一。”凌穗岁无奈道,“我没有办法保证不被认出来,以及被认出来之后不会引起人群聚集,影响到公众秩序,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说句比较凡尔赛的话——演员太红了也不是好事。
凌穗岁还挺希望系统能给她弄一个“戴上之后别人认不出来”的眼镜。话说,它就不能去超英位面借一个吗?
对这个问题,唐冰也无能为力。凌穗岁还在读书的时候,她经常安排她们这些学生去超市、医院等人流密集的地方观察生活,感受世间百态。
现在,她只能鼓励凌穗岁多上网,尽管隔着层网线的感受不如亲临其境深刻,但也好过完全没有。
凌穗岁:“嗯,我一直很注重这方面的内容。而且我还准备了很多个账号,时不时会切换着看。现在的大数据太厉害了,很多都是运用算法推流,这样容易形成信息茧房,扩大幸存者偏差对认知的影响。”
对她的回答,唐冰还算满意。
不错嘛,听得出来,她是有认真研究过信息获取方式的。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这就是凌穗岁。
唐冰又和她聊起了电影拍摄的话题,凌穗岁讲到前几天刚拍完的床戏。
对着导演和许时龄,凌穗岁会用一点春秋笔法,保准他们心甘情愿地上钩。在老师面前,她就很坦诚地说,小许有这么能打的颜值,还在她的忽悠——在她的建议下练出了好身材,正适合让观众消费男色。
他得到了人气,电影收获了票房,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很新鲜的角度。”唐冰评价道,“这充分说明了掌握话语权的重要性,以前的女演员不是没有这样的认知,但我们的意见往往不被采纳。在关于性的影视艺术里,女性总是被凝视的一方。”
“所以——”她笑了笑,“我自己拍电影了,而你在商业片里,也充分享受到了顶流明星的话语权红利。Every coin has two sides。”
凌穗岁和她碰杯,顺便向老师汇报了点床戏体验